缠成了团。"我摸着抽屉里的老照片,2014年的麦穗已经脆成粉末,四年级的集体照边缘泛着茶渍般的黄,却依然能看清香樟树下,爷爷弯腰给我系鞋带的身影——那身影多像洗衣液桶里的桃核,在无数个网课清晨的蓝光里,把离别,悄悄酿成了根系深处的重逢。
2020年盛夏的蝉鸣把暑假泡得发胀时,爷爷的泡沫箱里正结着拳头大的番茄。没有作业的日子里,我常蹲在阳台看番茄蒂上的裂纹,那些纹路像极了他给我讲题时,老花镜滑到鼻尖的弧度。他教我用棉线给番茄枝打杈,"跟梳理错题一个理,旁枝太多会分走养分",棉线勒进茎秆的声响,让我想起六年级网课期间,他替我把散乱的试卷装订成册时,针线穿过纸页的"咔嗒"声。
开学那天的晨雾裹着桂花香。父亲的电动车碾过落叶时,后座的行李包晃出塑料袋的沙沙响。"你爷爷腌了酸豆角,"他腾出一只手拍拍包,"还有你爱吃的麻饼,路上饿了垫垫。"校门口的香樟树比记忆里高了半头,父亲蹲下来替我系鞋带,手指在帆布鞋孔里穿梭的样子,突然让我想起四年级集体照里,爷爷在香樟树下弯腰的身影。塑料袋里的麻饼隔着包装纸传来温度,像他掌心常年带着的田泥暖。
初中教学楼的玻璃幕墙映出父亲转身的背影时,我正捏着麻饼站在走廊。饼上的芝麻粒掉在校服口袋里,让我想起爷爷泡沫箱里晒干的菜籽。第一节课的铃声响得尖锐,像老家水田里驱赶麻雀的竹梆。后排男生嚼口香糖的声响,混着窗外施工的噪音,让我莫名想起网课期间,爷爷用木工刀削桃核时,木屑掉在搪瓷缸里的簌簌声。
深秋的梧桐叶开始往课桌上飘时,我常常在早自习时肚子疼。校医室的薄荷味混着爷爷的艾草香,让我在趴在桌上时,总能看见泡沫箱里蒜苗的影子。父亲骑电动车送我回家的傍晚,车筐里的中药包晃出苦涩的涟漪,药渣在塑料袋底沉着,像极了他农闲时筛出的瘪谷粒。"老师说你请假太多,"他把围巾往我脖子里紧了紧,电动车穿过隧道时,他的声音被回声泡得发胀,"要不咱把爷爷接来,他懂土方子。"
初一下学期的期中考试卷发下来时,数学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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