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姐姐们围过来时,我正盯着自己垂落的手腕。有人用发带替我固定胳膊,有人捡起半个橘子剥出果肉:"你爷爷说过,摔疼了就吃甜的。"果肉塞进嘴里时,酸甜味混着土腥气,忽然想起爷爷蹲在田埂上教我辨野莓,说"带刺的果才甜,就像生活总得扎手几次"。远处传来他喊我名字的声音,拐杖敲地的声响和心跳一个节奏,而我垂着的右手腕,正疼出一片与水田泥土同色的淤青。
老中医的药箱打开时,飘出股混着艾草和铁锈的味。他用银针扎我虎口时,爷爷的手突然按住我的肩:"当年你爹摔断胳膊,我就是这样按住他的。"银针入肉的刺痛让我想起犁尖划破手背的瞬间,而老中医捻针的手指,和爷爷扶耧时的弧度分毫不差。"骨头跟禾苗一样,"他转动着我的关节,疼得我眼泪砸在床单上,"长歪了就得趁嫩扳正,不然等老了就成了歪脖子树。"爷爷替我擦泪时,指腹的老茧蹭过眼皮,我忽然看见他袖口磨出的破洞——那是去年给我缝书包时,被针脚勒出来的痕。
夜风从窗缝钻进来时,爷爷把我受伤的手揣进他的袖筒。他的体温透过粗布渗过来,像小时候在水田里,他把我冻红的脚塞进他的裤裆。"撒出去的米收不回,"他摸着我手腕上的绷带,绷带的白在夜色里像道新犁的田埂,"但摔过的跟头能长成根。"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,那形状多像老家屋顶漏雨时的痕迹,而此刻爷爷袖筒里的温暖,正让那些因为赌气而裂开的缝隙,慢慢渗出名为懂得的芽。
时光荏苒过得很快来到了2019年,深冬的雪粒子砸在窗玻璃上时,爷爷正在阳台用废洗衣液桶改造成的花盆里种蒜。六年级的数学练习册摊在茶几中央,鸡兔同笼的题目旁,我用铅笔尖反复描着纸上的几何图形,那些线条让我想起他木工刀刻在刀鞘上的三道田垄纹。阳台的铝合金窗缝里漏进风,吹得蒜苗嫩芽轻轻颤抖,像极了爷爷给花盆覆土时,手背上凸起的青筋。
网课的蓝光在爷爷的老花镜上凝成光斑时,他正往搪瓷缸里按揉旱烟丝。屏幕里的老师用电子教鞭划过圆锥体,我却把手机倒扣在课本下,游戏界面的麦田正在虚拟季风里起伏。突然听见"啪嗒"一声,洗衣液桶花盆歪倒在窗台,剥好的蒜瓣滚落在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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