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老汉突然尖叫起来,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“不能说!说了就会被‘拖下去’!河神会不高兴的!”
他猛地推开陈三斤,蜷缩成一团,双手捂住耳朵,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。
陈三斤无视镇民的阻拦,那些人还在哭哭啼啼地撒石灰,根本没用。他解开左手的麻绳,露出噬生爪,青黑色的爪尖划过地面,挖开铁屑流最密集的地方。土层下埋着一堆锈蚀的铁器:断了刃的镰刀、变形的铁犁、还有半截日军军用水壶,壶身坑坑洼洼,显然被水泡了很久。
这些旧物的锈迹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,滴在地上能缓慢流动,和锄头的
“血”
一模一样,甚至连流动的速度都差不多。钟九歌捡起水壶,用手指蹭了蹭内侧,摸到个刻痕:“这是三十年前被扔进河的铁器,不知为何被埋回了晒谷场。”
他翻转水壶,内侧刻着个模糊的
“河”
字,和张老汉铁勺上的
“王”
字刻法很像,像是同一个人刻的。
他的纸船漂到水壶旁,突然沉入铁屑流,原地只留下一滩黑色的纸灰,灰里还能看到未烧完的镇魂符残片。
远处的槐河传来
“咚咚”
的声响,不是雷声,是从河底传来的,像有巨大的东西在用蹄子敲击河床。每响一声,晒谷场的铁屑流就加速蠕动,连空气里的铁腥味都浓了几分。陈三斤用噬生爪捏碎那半截水壶,壶里滚出颗黑色的珠子,比老王的生魄大些,表面裹着厚厚的铁锈,像颗生锈的弹珠。
珠子落地的瞬间,河对岸的芦苇丛突然全部折断,齐刷刷地倒向同一个方向
——
指向镇口的铁牛雕像。芦苇折断的声音很响,像有人在对岸挥刀砍草,断口处很快浮现出铁锈色的斑点。
钟九歌的脸色骤变,左眼的金光忽明忽暗:“铁牛在‘拉’这些铁器回去。河底的东西被惊动了,是‘铁尸鱼群’的前兆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张黄纸,飞快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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