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老巷的墨香与街角的传单
清晨的老巷飘着松烟墨的味道,我攥着楼盘传单站在
“明远堂”
的青砖墙外,看苏明远坐在窗边刻字。他的蓝布褂子洗得发白,老花镜滑到鼻尖,刻刀在梨木板上走得极慢,“沙沙”
声混着巷口的豆浆摊吆喝,像首没谱的老歌。
窗台上的粗瓷碗豁了个口,泡着菊花茶,蒸汽裹着墨香飘出来,模糊了他鬓角的白霜。上周暴雨,我躲在他的门廊下,撞见他给故宫修复活字。放大镜下的
“孝”
字刻得极精,最后一笔收得格外圆润。转身时,他从抽屉摸出块水果糖,塞进躲雨的小女孩手里
——
那是邻居家父母离异的娃,总蹲在门槛上看他刻字,糖纸在她手心折成小方块。
“小伙子,进来避避雨?”
他抬头时,老花镜后的眼睛亮得像浸了墨的星子。我这才看清工作台的木缝里嵌着细碎的木屑,像藏了半世纪的时光。墙上挂着***发的
“匠人勋章”,旁边却贴着张电费催缴单,红印章刺得人眼疼。
“明远堂”
的门楣有块光绪年的匾额,漆皮剥落处露出
“忠厚传家”
四个字。我发传单路过时,总看见苏明远用软布擦拭,动作轻得像抚摸婴儿的脸。有次电视台来拍纪录片,他展示
“反字正刻”
的绝技,墨盘里的墨太浓,突然停手往里面加清水:“我老伴肺不好,呛不得。”
镜头没拍到的桌角,放着个铁皮药盒,里面的止咳糖浆快空了。
林小满的面包店开在巷尾,她总说:“苏老爷子的字能镇宅。”
上个月有户人家娶媳妇,来求副
“喜”
字活字,他分文没收,却刻了三天,说
“要让笔画都带着笑”。我蹲在面包店门口吃葱油饼,看着那对新人捧着红纸上的活字,突然很想知道,把日子刻进木头里是什么感觉
——
是不是每个笔画都藏着念想,就像我在传单背面画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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