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勾,记着哪个客户说
“明天来看看”。
后颈的麻意袭来时,我正躺在出租屋的折叠床上,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松烟墨的味道。窗外的月光斜斜地照进来,在墙上投下细长的影子,像极了苏明远刻刀的轮廓。
二、刻刀下的光阴与挣扎
再次睁开眼时,鼻尖的墨香浓得化不开。我猛地坐起来,发现自己坐在老榆木工作台前,手里攥着把刻刀,木柄的包浆温润,内侧竟刻着个极小的
“安”
字。窗台上的粗瓷碗还在,菊花茶的温度刚好能焐热指尖,豁口的边缘和记忆里分毫不差。
“寿”
字活字在梨木板上只刻了一半,最后一笔的撇画歪成了曲线。手腕突然抖得厉害,刻刀
“当啷”
落地,在青砖地上磕出个小豁口
——
像极了窗台上的碗。“爸,您又摔刀了?”
儿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他捧着台电动雕刻机走进来,塑料外壳闪着冷光,“这机器刻一个字三分钟,您手工要三天,妈昨晚咳得整宿没睡,医药费总得赚啊。”
我这才惊觉,自己变成了苏明远。
摸向手腕,皮肤松弛处藏着老年斑,虎口的老茧比扫街时磨出的厚三倍。祖传的刻刀躺在脚边,木柄上的
“安”
字被摩挲得发亮
——
这是父亲临终前塞给我的,那年我十岁发水痘,他一边用酒精棉擦我的额头,一边刻完了给镇长的家谱活字,刀柄的温度至今记得。
早餐是老伴端来的蒸蛋羹,瓷勺刮着碗底的声音很轻。她的袖口沾着药渣,上周偷偷把给孙子买奶粉的钱换成了我的中药。“要不……
听儿子的?”
她往我碗里加了勺蜂蜜,蜜罐是玻璃的,贴着张泛黄的标签,“1983
年,明远给娃买的满月礼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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