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城穿越之方向盘上的征途

怕装货太慢耽误行程，手机常年调最大声，屏幕上存着妻子和货主的紧急联系人电话。我递过去两个肉包时，发现他的驾驶室座位旁放着腰椎靠垫与弹力袜，靠垫上印着女儿画的小太阳，他笑着说

“跑长途久坐，腰和腿都落下毛病了”，指尖碰到肉包时，我才注意到他的指腹比常人更粗糙，是常年握方向盘、换轮胎磨出来的。

上周暴雨夜，我关快餐店门时，撞见他在货运站停车场对着手机红着眼。深蓝色工装肩头被雨水打湿，洇出深色痕迹；手里攥着皱巴巴的货运单，上面用红笔标注

“因

G15

高速暴雨堵车，预计延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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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，需联系货主说明”；手机屏幕亮着妻子发来的视频，画面里女儿抱着生日蛋糕哭：“爸爸，你说今天回来陪我吹蜡烛的，你骗人！”

而他刚检查完车辆轮胎，右前轮因为积水打滑，差点撞到护栏，腰椎疼得直不起身，却接到货主的催促电话：“再不到就扣你

50%

运费！工地等着建材开工呢！”

上次儿子期中考试家长会，他因临时加运一批生鲜，没能回家，只能隔着视频跟班主任道歉；这次女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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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生日，他提前半个月就答应

“一定回来”，却被突发的暴雨打乱计划。

这时装货工人跑过来说

“张师傅，建材都装好了，要不要现在出发？”

他赶紧擦干眼泪，把手机揣进工装内袋，从储物格里拿出女儿画的

“爸爸的卡车”

简笔画

——

画里的卡车涂着天蓝色，车窗旁画着太阳和小鸟，女儿在驾驶室里画了个小小的自己，旁边写着

“爸爸，我想跟你一起开车”。他盯着画纸看了几秒，深吸一口气说

“走，出发”。后来才知道，他那晚在暴雨里开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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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车，凌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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点在山东服务区停下时，泡面都泡不开，只能啃冷包子；为了赶进度，他比规定的休息时间少睡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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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，第二天早上抵达北京时，眼底的红血丝藏都藏不住，货主见建材完好无损，没扣运费，他第一时间给女儿发视频，却发现女儿已经抱着他买的贴纸睡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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