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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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我睡一觉起来，你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，口水流到书上，半张脸挤的变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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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你仍然还是好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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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那时是怎么睡得着呢。我对你爱到不能自已，难道不应该分秒必争望着你，枕戈待旦跟着你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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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把你叫醒。你摇摇晃晃两步翻到我床上，“一步也走不动了，咱俩换换，你睡我床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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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脑袋平躺，黑头发压在黑白基里姆花纹枕巾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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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现在一样。形容枯槁与鲜活年轻都是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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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躺到你床上，根本睡不着，看床头的叔本华。直到天亮。我走出房间看你睡的深沉，产生出无限的思考，人生若真是虚无，幸福和苦难应当都是虚幻，为何还要持二相，幸福就是虚幻，苦难却是真实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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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看，那时我在你身上就已经开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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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上午有课，我弄好早餐叫你，你缩在被子里哀号：“冷，我不想去上课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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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说你是老师。你蒙头，“好长亭，你再去替我上两节，这节讲叔本华，学生都说你上次比我讲的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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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拿起你的书稿，“这些是不是要打印出来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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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听打印书稿，你不困了，披着被子下床，挑挑拣拣，眼睛比见到羊蹄都亮，“打这些，剩下的我再改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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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必用脑，只凭心便能把你当时的语气神态全部记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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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怕我不替你去，一米远的距离被你走出瑀瑀独行的气势，咳两声，“喝凉风了，肺疼。你快去，穿厚点，今天中午有红烧肉，提前去打，要不只剩肥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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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有还有二十六岁大学老师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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