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鹤年最先的知觉是冷,这湖边的温度跟冰窖一样,他抱紧自己的身体,不停吸着气,恍惚地一摸脑袋,只摸到了头发和汗水,难以置信的,他的眼眶不再湿润,身上也没有了酸鼻子的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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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鹤年爬了起来,一抬头,就看见了红色的月亮,他遥遥地望着,和梦里的景象一样诡异,他试着走了两步,后颈处有些发痒,摸过去的时候却没有别的知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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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一的不同,就是他的手,陈鹤年左手的无名指上突然多出一条红绳,没有绳结,却缠得很死,像一条盘旋勒紧自己猎物的蛇禽,他试着用力拽下来无果,力越大反而缠得更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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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只有他一个人,陈鹤年孤零零站在那儿,抿平了嘴,没得到想要的他显得失望,可是天可能黑了,他得回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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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他鼓足气,一步一个泥巴脚印,冲到岸上去,陈鹤年依然打算原路返回,可意外的是,这一次的路彻底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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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草没了,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槐树,视线清朗,是蜿蜒的山路,没有云雾遮挡,没有潮湿的冷气,唯独一眼全是树干,看不到尽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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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鹤年走在山道上,他慢慢朝前走,周围并不黑,他歪着头时不时瞥向周围,没有嬉笑声,也没有黄皮子突然从哪里窜出来,只不过,他没走几步,就听见了尖锐的哭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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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人的啼哭,也许是个娃娃,陈鹤年没猜错,他一眨眼,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女婴,哭得脸已经发青了,身上就裹着一层布躺在地上,肚脐眼上的脐带都还没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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婴儿哇哇地哭着,她既动不了,又不会说话,就处在山路中央的泥巴地上,轻轻一条树枝就可以压垮她,她哭泣着,比杜鹃还要尖利的声音,跟刀割一样,刺着陈鹤年的耳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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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古怪的婴儿却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,陈鹤年迟疑了一会儿,还是决定走近,去伸手去把她抱起来,可是他的手却直接穿进了婴儿的身体,什么也没捞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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