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剖室的冷光灯在凌晨五点依然刺眼。
沈默站在物证柜前,白大褂袖口沾着半滴未擦净的显影液,正沿着第三道密封条缓慢滑落。
他的拇指反复摩挲金属柜面,指腹与不锈钢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——三层密封条都完好,没有撬动痕迹,甚至连胶水边缘都保持着昨夜封存时的整齐弧度。
“不可能。“他低喃着,尾音被口罩过滤成模糊的气音。
左手扶住柜门缓缓拉开,空荡的柜内只余下一个凹陷的压痕,恰好是信封的形状。
晨雾透过换气窗漫进来,在金属隔板上凝成细珠,顺着压痕边缘滑落,像一滴被放大的眼泪。
监控室的硬盘在主机里嗡嗡作响。
沈默蹲在显示器前,食指关节抵着下颔,瞳孔随着画面跳动微微收缩。
凌晨一点十三分,物证柜内的温湿度曲线突然上挑0.6℃,像是被谁轻轻吹了口气。
下一秒,柜门缝隙渗出极细的蓝黑墨线,沿着金属纹路蜿蜒,在地面拖出半枚逗号——和母亲信中“你回来就好了“的起笔角度分毫不差。
红外画面里,信纸的轮廓在通风管道口闪现,边缘轻微起伏,像被无形的手攥着往高处提。
它没有飘,而是“走“——每移动五厘米便停顿半秒,褶皱的折痕展开又收拢,如同某种原始生物的呼吸。
沈默的指尖贴上地面那道墨痕,凉意透过乳胶手套渗进骨髓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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